苗栗縣蓬萊國小廚房裡,五年甲班導師賴武宏為了獎勵學生表現優異,特別利用彈性課程時間,讓學生自己動手煮「五更腸旺鍋」。這道菜最讓學生覺得惡心的,就是要處理大腸了,不但得徒手將大腸翻轉過來,去掉腸子裡的肥油,還要仔細搓洗乾淨,洗完之後,手上的腥味久久不能散去。「沒關係,這個難題就交給我們班的勤快達人戴旺成咯!」
很難想像,連一般家庭主婦都沒幾個人會處理的大腸,戴旺成處理起來卻嫻熟俐落,一點也不輸給餐館裡的廚師。小小年紀的旺成,在家裡就是個小廚師,有時候阿公、阿婆外出忙農事,兩個妹妹餓了,從洗米煮飯、煎蛋、炒飯到炒菜,都難不倒他。
因為父母離異,爸爸在外地工作,旺成曾經和爸爸在都會區住過一段時間,但無暇照顧他和兩個妹妹,最後還是決定將他們託給阿公、阿婆照顧。沒想到旺成一到阿公家,就愛上這裡的自然環境。
儘管旺成也有小男生調皮的一面,卻很懂事。從小學開始,就跟著阿公、阿婆到田裡耕作,看到他們年紀愈來愈大,田裡的工作又多,旺成試著駕駛翻土機幫忙犁田。
旺成說:「我在一旁看阿公駕駛翻土機,先是調整油門線,打開汽閥門,發動引擎,還要調整曳引繩等。只要兩手保持平衡操控翻土機,就可以犁田了。」就這樣,旺成小二就學會駕駛翻土機,在農忙時下田。個子不高的他,還曾因為操控不當,連人帶機摔落路旁的水溝,手上還留有傷口癒合後的疤痕呢!
放學後,旺成除了要幫忙劈柴,還要到田裡除草,這樣的成長環境,比一般同學辛苦,他卻不以為意,反而說:「家裡除了阿公、阿婆,就是我最大了。如果我不做,還有誰會做。」他並不羨慕別人的家境好,他說:「快樂是一天,不快樂也是一天,抱怨或悶悶不樂,家境也不會變好。只要自己內心快樂就夠了,這樣阿公、阿婆也會很開心。」
在班上,旺成是一個熱心的人。同學蘇彧萱說:「只要是粗重的工作,旺成總是會搶著做,尤其女同學力氣比較小,他都一馬當先,幫大家的忙。」同學根若詩也說:「旺成是班上的好幫手,做事情少不了他。」旺成有著體貼與善解人意的心,有一次班上的張育瑋因為腳傷開刀,每逢要搬重物的時候,旺成都主動幫忙。在同學眼中,他就是這麼一個熱心助人的人。
面對未來,旺成並不害怕,他說:「種田很有趣,劈柴、種菜、割草、播種都難不倒我,只要努力耕耘就有收穫。在田裡耕種很快樂,因此就算長大了,不一定要到都市工作,我還是要種田。」儘管家境並不富裕,但旺成相信只要肯努力,一定會成功的。
領到這個獎,很謝謝國語日報的肯定。我不覺得自己的表現有多麼了不起,但我要鼓勵和我有相同遭遇的小朋友,沒有人能夠選擇自己的命運,不管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,都要努力往前走。如果怨天尤人而學壞,家人、師長會更傷心。
吃苦耐勞 生活能力超強
蓬萊國小導師賴武宏常常勉勵旺成:「以後不愁沒人賞識你,你擁有現在小朋友最欠缺的吃苦耐勞、做事勤奮的態度。」旺成在學校十分熱心,一般人討厭掃廁所,覺得臭味撲鼻,他卻甘之如飴,而且掃得很乾淨。
儘管課業表現並不出色,但生活能力卻超強。賴武宏舉例說,當地人假日會到溪邊捉魚蝦來加菜,但捉蝦子必須入夜後摸黑進行,旺成不但不害怕,一個晚上還可以和阿公捉到一大盤呢!
旺成看阿公、阿婆年事已高,主動學習開翻土機,幫忙耕種,不會貪玩,十分難得。
馮季眉(國語日報總編輯)
戴旺成和一般學生不同,比起都市,他更喜歡田園生活,也因此認真學習農耕技巧,享受田園生活的樂趣。堅持自己認同的人生價值觀,不受世俗觀點影響,讓人欣賞。
馮喬蘭(人本教育基金會執行長)
現代人不夠親近土地,生活離土地越來越遠,戴旺成卻一反常態,愛土地、愛農作,也愛樸實無華的鄉間生活。他所堅持的人生價值非常實在,也很特別,值得其他小朋友思考。
簡錫堦(臺灣促進和平文教基金會執行長)
現代社會多數人都認為務農沒前途,家長也不願下一代務農,戴旺成對人生有自己的判斷,令人欽佩。相信他在田園生活的過程中,也會比大家學習到更多自然所蘊藏的道理。